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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根竹篙,点亮万家渔火  06-29

正值微山湖的枯水期,水浅,船不能靠近电线杆,刘巨海背着工具包跳下船,湖水漫到大腿,淌了三十几步远,才到电线杆前,对线路进行检修,此时,他的裤子已全部湿透。有时湖水会漫到他的脖子,衣服全部湿透。冬天湖面结冰,小船无法行驶,去渔民家修电路,他要沿着冰面走,掉进冰窟窿的情况也时有发生。26日,记者在微山湖见到这位工作30多年的电工,皮肤是湖里人特有的黝黑,采访一天的时间,从没听他说起苦和累。

带着馒头咸菜,出门就是一整天

26日中午,微山湖里,太阳晒在脸上,火辣辣地疼。早上4点多出门,中午十二点左右吃着从家里带的馒头和咸鸭蛋,在船上吃完午饭后,又要开船到渔民家里巡检电路。不论严寒酷暑,三十年如一日,在微山县供电公司高楼供电所的电工刘巨海心里,没有节假日,没有上下班的时间概念。凌晨三四点钟,开船出发,晚上十点多回家,广袤的湖面,漆黑的湖面,除了船上微弱的灯光,星星是最好的陪伴。

按照工作计划,每月巡检电线1—2次就可以了,但刘巨海每个月至少要把湖里的电路巡检三次,“湖里风大,电线容易腐蚀,除了抄电表,给渔民修电路外,就要在湖里检查线路了。”刘巨海说,他所负责的湖区共300多户渔民,南北有十公里的水域,但渔民不集中,零星的分散在湖里,线路比路陆地长很多。虽然刘巨海的布兜里有张线路地图,但湖区里的线路早就印在刘巨海的脑海里,700多个电线杆分布在广袤的湖区,有着不同的地理标记,刘巨海排查故障,线路抢修就是以电线杆的编号来辨识,不需再看线路图。

每个月的中旬,开始收电费时,是刘巨海最忙的时候。“由于渔民居住分散,看似简单的抄电表的活,其实挺繁重的。”刘巨海告诉记者,户户抄表都得船到船,再到下一户时,要重新摇开船上的发动机,二三十公斤的摇把,一天得摇几百次。“每当抄表的时候,都是凌晨三四点钟出发,晚上十一二点才回家。”刘巨海的妻子刘培英心疼地说,工作三十多年的时间了,和渔民都很熟悉,但他从没吃过渔家一顿饭,从没喝过渔家一口水。湖里晚上风大,刘培英每天晚上都要去湖边看好几次,直到刘巨海安全回家,才能踏实睡觉。

生病住院,还记挂着电路安全

“我没见过这么实诚的人,看着他工作那么拼命,又心疼又生气”。刘培英说这些话源自刘巨海去年的一次体检。去年10月,刘巨海到县医院查休,被查出有疑似肿瘤,医生要他住院确诊,他却对医生说,“无论如何也得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,我得回去先把这个月的表抄好再说。”无论医生和家人如何劝阻,刘巨海还是回去抄表了,直到把工作做完才回来住院。

最后确诊肿瘤是良性的,刘巨海在治疗还有两个疗程才结束的情况下主动要求提前出了院。“其它人对湖里情况不熟悉,线路很复杂,还是我工作起来比较顺手。”刘巨海说,当时就想着把工作做完再说。妻子刘培英却是心疼地哭了好几天,“没有办法,他就这样,几十年的时间了,在湖里的时间远比在家里的时间多。”刘培英现在很理解丈夫的工作,自己生病住院时,也不会因丈夫工作不能照顾自己而埋怨。

做为湖里的电工,最难熬的就是夏天和冬天,夏天用电多,而变压器的负荷小,电线很容易受损。而冬天用电量也很多,天气寒冷,船无法在湖面行驶,只能沿着冰面走。“漏在冰窟窿里是常有的事,衣服全部湿透。”刘巨海的同事段敏说,去年有一次沿着冰面走,快到渔民家里时,突然掉到冰窟窿里,冻得脸色发紫。

在同事们的眼里,刘巨海平易近人,徒弟们从来没有见他急燥过,但湖里刮大风下大雨时,是刘巨海最不安的时候。去年夏天傍晚,湖里突然起了大风,刘巨海在供电所院里走来走去,显得很紧张,“没过多长时间接到渔民家里的电话说是线路刮坏停电了。”放下电话就和同事们开船去渔民家里修电路。“最怕刮风下雨,即使回到家里也睡不安稳。”刘巨海说,每到下雨天,自己经常整夜睡不着觉,就担心电话响起,渔民家里停电。

和渔民亲如一家谁家停电,再晚都去修

生在湖里,长在湖里,刘巨海对微山湖有很深的感情,放眼望去,碧水蓝天连成一色,荷花盛开,夏季,是最美的季节。1997年,湖区才通了电,渔民把家里的煤油灯收起,换上明亮的电灯泡,看上电视。“渔民离不开电工,如果不成长在这里,很难在湖里长久待下去。”刘巨海说,他所负责的湖区渔民,每家都有他的电话,家里的灯泡坏了、保险丝断了都会给他打电话。

“前段时间电路坏了,制氧机没有电不能制氧,如果刘师傅再晚到一会,我家的鱼可能就全死了。”渔民刘文成说,抽水、换水、制氧,哪个环节也不能没有电,如果停电超过五个小时,像这么热的天,池里的鱼肯定都保不住。但刘师傅和他的同事接到电话后就赶过来,仅用了半个多小时就把电路修好了。

这种情况在工作中很常见,2011年大年三十晚上,刘巨海的妻子刚把饭菜端上桌,电话突然响了起来,官庄村一五保户家的电灯一会儿亮一会儿灭,屋角还闪火花。刘巨海放下碗筷,从厨房里拎出两桶食用油和一箱方便面出了门,妻子叫他吃完饭再去,但他坚决修好再回家吃饭,转身就走了。

当他裹着一身寒气赶到老人家里时,老人正站在船头等他,家里一片漆黑。刘巨海打开手电检查,发现是线路绝缘层损坏导致短路。排除故障后,他把放在铁皮船上的食用油和方便面拎进屋里送给了老人家,没有喝一口水就走了。

“他这一辈子就长在湖里,拽不出去了,和渔民的感情比家人还亲。”妻子看着刘巨海说,湖里就是他的家,从来没有听他说起在湖里做电工有寂寞和空虚的时候。